櫻花盛開之時

第八篇 假期甚麼的是培養感情的契機

「回來我身邊，好嗎？」

當他這樣問褚冥漾的時候，褚冥漾的眼神閃過一絲的驚訝，但很快，這股訝異便被他勾起的一抹悲傷的微笑壓過。

不似曾經那天真無憂的笑顏，對方現在的笑總是夾帶著痛苦及哀傷，連一言一行都帶著以前從沒有的防備及虛偽。

是什麼時候，自己愛著的那個天真單純的人，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？

「冰炎先生有妻有女，不該對我說這種話的。」褚冥漾輕輕搖頭，柔聲說著。

「那是……」冰炎開口想要解釋，但最終還是將話語嚥下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
對不起。

現在的他，也只有資格對褚冥漾說這句話而已了。

＊

早上七點整，褚冥漾手機的鬧鐘鈴聲響起，然後被褚冥漾從被單中伸出右手滑掉那過於吵雜的鈴聲，抱緊棉被之後繼續睡他的覺。

他通常是沒有賴床的習慣的，即使今天是星期日不必上學，他還是會準時在七點起床，甚至更早。

但是現在褚冥漾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他的感受。

酸，痛，累！

嗚嗚嗚……昨晚他到底是怎麼了啊，竟然會喝醉……喝醉也就算了，還，還……

想到昨晚的事，褚冥漾的臉便不爭氣的紅了起來。

「冰炎那個大變態！」昨天他都已經一直說不要了冰炎還繼續……（消音），一點都不懂的節制！嗚嗚搞得他的腰好酸好痛……

「你說誰是大變態啊？」一道聲音嚇了褚冥漾好大一跳，轉頭望去，是端著早餐的冰炎。

「不不不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見！」褚冥漾害怕的用雙手蓋住頭勉得待會被巴，卻不小心扯到了腰部，身體立刻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攤在床上「嗚……」

冰炎看著對方那張痛的快要哭出來的臉心裡不禁有些心疼，他略帶自責的說著：

「抱歉。」

但褚冥漾只是輕輕呼痛幾聲之後，便像是想到什麼事情似的停下了所有動作。

「褚？」冰炎試著叫了幾聲，褚冥漾還是沒有回應。

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？

想到這裡冰炎不免有些著急，正當他要再向褚冥漾道歉一次時，褚冥漾的聲音悶悶的從棉被傳來：

「冰炎……」

「嗯？」

「是說我好像比想像中更接受我是受這件事欸……不知道我媽知道了會不會哭？」

「靠！」虧他剛才還那麼擔心他！那個白痴！

＊

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，他試著忘記與褚冥漾的那段過往，能帶給對方幸福的權力早就不再屬於他。

但是即使是在黑暗之中，腦中浮現著的依舊是對方那張傻里傻氣的臉。

……如果這一切從未發生過就好了。

＊

「你要回臺灣？」冰炎挑眉問道。

他的確記得對方是從國外來念書的，不過因為這事不怎麼重要他也沒什麼放在心上，現在好不容易明白彼此的心意了，這傢伙卻要回家過節去……或許他應該跟著去的？

「嗯啊，我媽叫我這次放假一定要回去一趟。」褚冥漾嘴裡還刁著吐司，口齒不清的回應著。

「……是嗎？」冰炎低頭想了一會兒，看來他寒假的計畫要改一下了。

「嗯嗯，是說冰炎寒假沒有什麼計畫嗎？」褚冥漾問著，他記得冰炎以前只要有長假整個人都會憑空消失，也不知道是跑哪去了。

「沒有。」冰炎淡淡的回答，語氣中染上一絲絲落莫。

他原本已經想好這個假期要和褚冥漾度過順便培養感情的，還特別推掉和那女人的約會──是某個臭傢伙硬要他去的，結果哪想的到對方已經有計畫了，害他撲了個空。

「咦？這樣假期不就泡湯了？」褚冥漾可惜的說道，接著他低頭想了一下，抬起頭望向冰炎問道「那，冰炎要不要跟我回去呢？你應該沒見過過年的場景吧？」

「……啊？」

＊

如果他們當初不要相遇，如果他們那時不要相戀，如果他們能夠遺忘彼此，那麼現在還會迎來這種淒涼結局嗎？

如果可能，他真希望這些都只是一場夢。

但是這一切，沒有如果。

TBC.